地理学有个名词叫“自流井”,没想到在扎布耶错边第一次看到这种奇特的地质现象。湖边的旱地上,有人在地上刨个坑埋入半截油桶,油桶上面又接上个小铁桶,小铁桶四周有几个小眼子,水就从这些小眼子里源源不断地汩汩流出。这是因为这里的地表下面有个稳定的承压水层,而且这个水层有高山冰川不断补充并且水位比我们所处的地面要高,于是就形成了自流井,毫无污染的冰川净水就这样24小时免费供应。
跑了大半天土路,即便紧闭车窗,细密的灰尘也是无孔不入,车里面厚厚一层浮土。出门前还想着带几副口罩的,结果最后还是忘记了,连日开车的疲劳,加上灰土呛鼻,造成多年的咽喉炎严重发作,咳嗽厉害到影响正常说话的地步。原以为国产车也许密封性差一些,后来问了一下普拉多的情况,他们的原话是“就和敞篷车一样”。
洗一把脸,再掬一捧清澈纯净的“阿里矿泉水”喝下,顿觉神清气爽许多。此时时间是下午5点,距离当天的目的地还有120公里,走夜路已经无法避免。
暮色下的加波错
向东60公里左右,经过加波错的时候,最后的一抹灰蓝色被黑色所代替,漆黑的暗夜笼罩了阿里的高原。而我们差一点就迷路了。
绕过加波错以后,按照轨迹逐渐向东南方转去,因为手机屏幕有限和放大比例的双重关系,我并没有发现这段轨迹其实也是错误的。然而开出去2公里左右,忽然发现轨迹一个急转向东北,又回到原线路的延伸方向上,明显这里是走错后又修正了路线。连忙在对讲机里面呼叫前车,开始大家还不大相信我的话,因为前车依据的高德地图显示我们的路线可以到达措勤县。原地简短讨论以后,决定还是按轨迹比较靠谱,车队回到轨迹上的折返处,茫茫黑暗之中,即便借助我的车顶强光灯,也只能看到百十米范围内的一片荒草和满地碎石,看不到任何车辙印。黑夜中不便冒进,大家只能原路返回到正确的路线上再继续向东。
回来后在谷歌地球上认真看了一下,那条土路一直向南延伸到面积约60多平方公里的曲依错西岸,然后车辙印有若干分支,但最终都逐渐消失在冈底斯山脉的茫茫雪山之间不知所终。如果当时没有及时发现错误,继续跑出去50公里再返回的话,我们就都会因为燃油耗尽而陷入绝境。
在黑暗中又跑了将近2个小时,车辙路变成了土路,土路又变成了路基,仪表盘上也跳出了黄色的燃油警示灯。路基又终于变成了柏油路,远处点点的灯光告诉我们,措勤县终于到了!
夜里11点,抵达措勤县城,整整11个小时在荒原上颠簸,粒米未进,整个人就觉得筋疲力尽、头晕目眩,不但动作僵硬机械,连思维都变得迟缓了。最要命的是,措勤缺指可数的几个宾馆、旅社全都客满了。最后只在措勤大酒店找到最后三个标间,每个房间大约十五平米,还要利用一个墙角安装一个简易的卫生间,标价499元,爱住不住。六男三女,正好三个人挤一个房间。找一家面馆,一碗拉面填饱肚皮后,耿直兄弟二话不说,车上去抱来睡袋,打地铺躺下,把两张单人床让给我和淘歌。这一夜三个人鼾声雷动,却谁也没吵醒谁,对容易失眠的我来说,真是奇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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