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赵君,我们立即赶往密苏里州(Missouri)的堪萨斯城(Kansas City),那里有传说中的斯诺基金会(The Edgar Snow Memorial Fund),这是在斯诺的故乡可能的唯一的痕迹。因为恰逢周末,并且网上资料极其不详,我面临的结果可能是一无所获,但对斯诺长久的敬仰使我义无反顾。驱车256英里。我已做好了对着建筑物照一张相就算满足的打算。
当我们在GPS的指引下找到这个小院,种种不利的传闻使我们在这个人迹稀少的街上不敢贸然下车,直到看见基金会的英文小牌(The Edgar Snow Memorial Fund))。透过一溜阳光房的窗户,看到中文书籍和斯诺的照片,我们才确定来对了地方。在另一个房间开会的一位女士接待了我们,当我们说明来意后,她告诉我们基金会的人已经下班,但她可以允许我们参观半个小时,通过以后的交谈我们才知道基金会的来历。这个基金会是由斯诺的家乡好友为纪念斯诺而创立,去年他去世后,遵照他的遗嘱,连同这栋住宅一起捐给了堪萨斯大学。现在它作为一个学术机构而运转。
趁他们开会的时候,我在这个小楼里独自拍照转悠,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大最具有中国文化氛围的客厅,历年从中国赠送的礼物和他们自己的收藏品个个都是精品。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,想着斯诺在中国巨大的名气和在这里的反差,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那个女士一个问题:来这里的人一般一年有多少?我原打算是问1000人,但说出口的却是500人,那位女士迟疑了一下,回答我说:“可能有一半吧。”500的一半?250?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我差点笑出声来。难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来看美国人都不看的东西,是250么?我当然不会同意,斯诺的形象在我心中何止是历史意义,还有深刻的现实意义。他的冒险进取精神是一种非常鼓舞人的卓越品质。二十几岁环游世界,并且还在云南与人类学大师洛克吵翻,三十四岁到陕北,写出了轰动世界的《西行漫记》,更重要的是斯诺的文笔总是那么睿智。斯诺是真正热爱中国和中国人民的。当有人指责他做新闻报道时有失新闻记者的公正时,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:“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期间,面对鼠疫的威胁,任何人都不能对老鼠保持中立。不管你喜欢或者不喜欢,你的生活要么是帮助老鼠,要么是对抗它们,没有人能从历史的病毒中免疫。”
“我热爱中国”是斯诺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