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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长城实现自身价值和理想访长城汽车技术研究院院长韩志玉
在长城哈弗上市仪式上，我又一次看到一位海归高级技术人士——长城汽车技术研究学院院长韩志玉成为主角。之前在奇瑞、中华，我们都知道有“海归”专业人士领导着技术部门，都来自美国，他们为什么回国都选择自主品牌的企业？他们对中国汽车发展有什么看法？自主品牌对他们意味着什么？在与记者的漫谈中，韩志玉院长一一道来，他是第一次与媒体面对面长谈。
记者：您为何想到长城来工作？
韩志玉：我在国外也一直关注中国本土企业发展。来长城前，我已经和一些公司有接触，也参观了奇瑞、东风等企业，受到非常热情的接待，特别像东风等，但我感觉、到那时候这个企业的体制相符合。另外，领导人有远见、有诚意，又有胆量。例如：我来长城与领导人会面，从董事长、总经理到主管产品的副总都出面一起谈了一下，显示出他们的重视。我请他们到美国看看我工作、生活的环境，另外也同当地华人接触一下，魏总（魏建军，长城汽车董事长）答应后就去了。这对我决心来长城起了非常大的作用。去年9月份，魏总一去就基本上决定了我到长城，因为我能不能到这个公司工作，能不能和公司高层团体做成事与公司最高领导人有很大关系，与我到东风去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，我也不掩盖，这是真实的情况。
记者：2003年汽车市场形势令人振奋，结果好多人又错估形势，没想到高峰过后有低谷？
韩志玉：这个问题我本人比较理性，因为汽车工业需要大量资源持续投入，不可能持续高速发展。但我坚信，汽车作为消费品有不可阻挡的市场拉动力，肯定会继续发展，无非是谁的产品而已。去年市场进入低潮，我没有动摇过回国的信心，。在美国每8年左右波动一次，是经济规律，不新鲜。坦率讲我在美国有非常好的，受人尊敬的职业，舒适的生活，我抛弃它不是回来赶时髦享受的，我反而认为中国市场发展需要，中国像磁场一样吸引人才从世界各地到这里来。
记者：用冠冕堂皇的话说是不是回国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，能自主地做一些事？
韩志玉：长城给了我一个进一步学习提高发展的平台。我提出辞职，福特不让走，以优厚的条件要我留下来，领导从欧洲来电挽留，问我为什么回国。我说在中国汽车市场我可以发展提高。福特说那什么条件可以让你留下来，我提出如有同样的机会我可以认真考虑。因为福特在中国也有投资，我也参与过这些计划。当然福特机构较大，官僚主义严重，从总部还要经过亚太区协商，结果没有定下让我满意的位置。长城给我一个研究院长，主管产品开发的副总经理的位置，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平台。我可以把我的想法贡献出来，把管理理想、理念，在国外的思维、知识用上，如果没有平台体现不出来。
记者：您到长城前，对中国汽车业了解吗？对高速发展的中国汽车业怎么看？
韩志玉：细节不了解，但福特也在谈中国市场，我也参与一些，通过朋友圈子特别是发动机界，有朋友同学是中国的大学教授，汽车厂中层领导，有些做部门的领导岗位，了解一些，发展速度令人吃惊。当时在福特有两个我从来不同意的观点，后来证明我是对的。一是中国到什么经济条件下汽车发展才快，当时有均8000美元说法，这个说法本身没错，但统计范围错了，分母错了。从中国市场前期买车的统计看，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。首先是集团，然后中小企业，还有香港、台湾、外资企业，还有沿海地区，这些当分母是错的，结论是不一样。还有一个观点，很早时提倡做国民车，我也反对，因为当时买得起的不是老百姓，用户不买微型车。差不多10年前在芝加哥领事馆开一个这样的会，会上我就认为在中国当时应发展中，高档车，规模可以小一点，当时就嚷嚷要做微型车，把微型车与中国市场的整体状况联系起来了，那种观点我认为是错误的。
记者：你怎么看自主品牌？怎么看发展方向和前景？
韩志玉：我认为自主品牌在中国用老话讲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现实。首先是市场决定的，汽车工业与市场紧密相关，市场利润为先，这么大的利润空间，有人就必须在市场上活动，就会产生开发的结果，他必须拿出自己的产品，因为他受限制于大公司，不管魏董事长还是李书福也好，当时肯定是想自己搞点什么事，从简单处出发吗。而且中国又有教育体系，文化内涵和顽强的民族特征，必须出这样一些人物来创造这样的品牌。像汽车工业几次大的迁移，第一次南移向南美，向南亚南欧移动，只是造成制造业的移动，知识产权和开发没有移动。最近几次向东移，向远东向东欧。这种移动我敢肯定会带来研发的移动，因为这些企业有巨大的消费群，同时这些地区有悠久的历史，比较好的教育体系，也有一点汽车工业。在这种前提下，肯定除了制造业东移（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的加工车间了），市场拉动也是必要条件，这些条件必然造成自主开发，谁也挡不住的。实际上，以前中央政府并不很支持，但是它（自主开发）还是成长起来了，我被这些企业精神所鼓舞，魏总，包括我不认识的李书福肯定具有企业家坚韧不拔的品格，遇山开路，遇水架桥，这是企业家的共性。未来民族品牌肯定越做越大，越好。没有市场，制度和资金的约束，较灵活。可自由选择针对市场的产品和服务。
记者：现在主流产品都是外国的，国内公司做的车往往是填补缝隙，都是低端车型，因为人家做不出那么便宜的，这不是企业所希望的。处于强势地位大国企，把别人的资源拿到手，能不能做出自己的我怀疑。那么将来中国自己品牌处的位置呢？
韩志玉：自主品牌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。为什么？把中国市场作为国际市场的一部分就容易看。民营品牌在市场上有极高的灵活性和自由选择性，是Free的，会在国际市场地位越来越大，市场不一定局限在中国，海外发展空间会很大。一汽轿车产品很难出口，因为利益集团不会让合资产品抢占其在海外市场。长城不受这个限制，民族企业可在中国发展，可在国外发展，全球一年五六千万产量，取1/100就是50~60万。像Volvo一年产50~60万辆，是个很好的例子。现在我还不敢预测中国企业将来会什么样，但在中国以前有很多不可想象。如家电，我上大学英文竞赛时得奖，有一台松下录音机很了不起。二十几年，好的家电全是日本的，现在呢？还有玩具、服装出口，那时有谁预测到今天这样呢？对未来谁是中国的丰田，很难说。
记者：就产品方面企业差距在哪里？您觉得哪些方面制约最大？
韩志玉：中国摩托车企业发展与家电企业有类似的过程，从摩托车到汽车有相同性，所以中国市场到底是谁的推论过早。与国外大企业怎么竞争，公司高层也考虑这个问题，我们到底有什么优势？我们面临困难，首先是人才缺乏，技术积累、管理体系相差远。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，首先野狗之流有冲劲，为市场生存这种进取精神，大公司是不进则退，我们是不进则死，是两个概念，在这种理念下，它会做出超常的事。第二点它在市场上比较灵活，在市场上容易找到产品的定位。第三，这些年积累的公司探索出怎样控制成本，怎样造出高性价比产品的路子，像长城异军突起不走别人走过的路的民路。这种公司在发展中必将吸引更多的人才，随着人才和知识的积累，为公司的发展提供基础。关于技术，实际已经非常市场化了，有钱就可以采购，只不过要有人懂得采购什么样的，怎么消化怎么用而已。技术本身包括人才、设备、流程、数据，通过市场化整合都可以得到。长城2002年推出SUV到今年推出CUV，如果没有整合国际技术资源是不可能完成的。
现在的汽车市场为中国民族品牌最后站稳脚根提供了坚实的基础，市场是无情的，老百姓用自己的钱买实惠、买可靠、经济耐用的产品，较量将在这个地方见分晓。像一些大的集团公司初期有资源，随着百姓对汽车的理解，会有变化。中国百姓对彩电采购已经非常理智，至于对车是否成熟和理智可探讨。
记者：时间很重要，缺口大的市场，发展很快机会很多，于是发展速度很紧迫。长城怎么做？
韩志玉：长城理念是快速反应，抢先一步，从分公司到员工都有要求，要快。长城今后发展在继续做好皮卡、SUV新产品基础上走向轿车，重点放在经济性好，性价比高的产品上，动力总成上倾向于燃油经济性方面，发展排量比较小的。2007年长城出轿车不晚。中国市场从现在的量到中国饱和量1500万台（一种说法）还有过程，即便稍晚，对长城不是坏事，老百姓慢慢会变得成熟。
记者：研发队伍建设，人才，试验队伍、硬软件如何建设？
韩志玉：长城技术研究院作为技术研发队伍的龙头，战略是产品拿到市场。有几方面工作，第一大问题是人才，第二大问题是人才，第三大问题还是人才。首先在国内招有经验的汽车人才，第二在事业部提拔一些有实战经验的人，第三在国外招专家，目前研究院已有8个从国外回来的，第四通过整合资源，短期内很多国内建制的人进来。今年招收近50名大学生，绝大部分一年实习后补充到研究院来，过几年研究院成1000人。招人作为项目，要求快速反应，包括退休的专家，一汽、东风、天汽各研究所都有。硬件投7000万人民币，建立一个国际水平的汽车试验中心，包括：性能转鼓试验台、全天候的环境舱（-40~60度可调）、全套排放设备、综合电气、底盘试验台，这些大型设备从国外采购，加起来4000万人民币，明年三月底建成投入使用。600万规模的CA软件，上千万PDM信息化数字管理体系，还投入几百万设计软件，几大块投入将近1个亿，管理上，研究院开展正规化建设，正在把团队打造有战斗，所有工作制度化、流程化、规范化、标准化，提倡精益研发思路，体现学习型组织的文化理念。把各种人才聚在一起组成团队，不是容易的事情。关于人，我强调不管你从哪里来，每个人要谦虚、尊重人、相互学习，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抱成一团。
记者：长城哈弗完全是自己的东西，这条路将怎么走？
韩志玉：我觉得中国汽车要走自己发展的道路，有几个要求：一、要初期走仿制的道路，我们的景泰蓝技术不就被日本“拿”走了吗？全球消费品都可借鉴，对中国快速发展必须理直气壮，不能脱离市场，承认这就是好东西，为什么过多关注技术的来源呢？二、中国在某些技术上可跨越性发展，已走过的路可以不要再走了（欧洲、日本之路），技术是综合体，不断向前推，我没必要在处理上多花时间，没必要再重复人家的劳动，被实践证明的可跨越前行。三、中国开发要打破国界、信息、知识、人才、技术有很多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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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10-24 14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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